走近陈栎闻到浓郁的烟火味和酒香, 人们生了几堆火——即便没有禁纸禁火令,在中心城看到自然火也是件稀罕的事。
他们各自从家里带来照明工具, 所以亮度、光色不一,有的放在地上, 有的架在成堆的废铁上,成为一串斑斓的星河。
旧音响也架在废铁上,有些歪斜,但边角正好能顶住, 放着老歌,因为机械老化平添了几分沧桑粗粝。
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吹口琴,有人弹着前琴盖透出机械面板的电吉他……全部溶进了旧音响沙哑的嗓子里。
还有很多人在跳舞, 这里没有规矩, 有人胡乱地跳, 摇摇摆摆, 陶醉得不行。有人展示娴熟的技巧,像围着篝火扇动翅膀的蝴蝶。
“他们看上去很开心。”陈栎轻声说。
“他们就是很开心。”
烟枪揽着陈栎的肩膀, 站在聚会的最外围,欣赏着人群。
或者说,人间。
充满熏然暖意,火光将合成木条烧得“劈啪作响”,有人喝酒,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的人间。
陈栎渐渐松下肩膀,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来跳舞吗?”
一个穿着旧舞裙的女孩走过来邀请烟枪,她的笑容很明媚,也很自信。
她之前在篝火边跳舞,所有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因为她跳得太好了。
烟枪摇摇头。
“真替你觉得可惜,我喜欢你的眼睛。”
女孩的语气听上去惋惜又真诚,好像她真的认为烟枪因为不能和她跳舞而失去了很多。
她踩着漂亮的圆步像一顿盛开的小红花一样转回人群,绕着篝火继续跳舞。
“你让人家伤心了。”陈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