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你就会知道。”反革晃了晃酒杯,里面有一只飘摇的金水母,酒液散发着馥郁的浓香,“这酒不错。”
陈栎抬起头,他还没有吃饱,但他吃不下了。毕竟他现在姑且还算个正常人。
当他看到伤寒通红的眼睛时,就已经意识到——这是诀别的时刻。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他为无能为力痛苦,又必须接受,这让他更痛苦。
空落落的餐厅,食不下咽的食客,即将诀别的至亲,没有比这更让人心口闷痛的事。
“我…我能换你吗?”陈栎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的是烟枪。
烟枪僵在那里,许久才摇了摇头。
“不能,你还有别的任务。”反革为自己添了第二杯酒,他喝得很尽兴。
“不能逃吗?”陈栎又问。
反革笑了笑,“不是不能逃,是不想逃。”
“为什么?”
“因为我活腻了。”
烟枪浑身一震,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捂得极为用力,五指都陷进了脸颊中。
“你的应激反应还没好?”反革微微蹙眉,语气担忧又埋怨,“都让你去做心理治疗,从来不听我的。”
陈栎站起来,他走到反革身边坐下。
反革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你离我远点,给老烟气着一会儿吐血。”
陈栎倒了一杯酒,“我陪你喝两杯……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