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鸿坐在床上,盘腿靠墙陷入了长久的静默,笔记本屏幕上满是他搜罗来的场面话。
从“肩负责任走向梦想”,到“不爬树、不爬墙、不怕电线杆”,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到史密斯“接受责任的能力,是衡量人的标准”通通都有。谢初鸿一双手摆在键盘上,却是哪怕鬼扯,也一个字都打不出。
房间里很静,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折磨他每个夜晚的静谧月光,今天也没例外地透过窗帘射进来。
像是对自己贪心的惩罚,就算闷,谢初鸿也还是会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很可笑。
作为学生,他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逃课、翻||墙、抽烟、泡吧,也就是打架有辱斯文。
然后现在马上还要搞男人了。
他一直自欺欺人、装作自己不记得这件事,却被周什一一句“不想写”轻易戳穿。
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也不是不想写,是不会写。
“责任”和“义务”,无论哪一个都离他心里那个叫做“谢初鸿”的世界很远。
甚至在认识周什一以前,类似这样牵扯到群落共同体的词汇,他连接触都没接触过。
第二天早上,谢初鸿没等闹钟叫,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把周什一发给他的文档,原封不动转给唐主任,根本没点开看过他写了什么。
发送时间,定格在早上五点半。
后来他自己不主动说,周什一也一直没问他最后交的是谁的版本,好像这只是一件并不重要的事,那一千字也就是他心血来潮随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