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自尊心挺强的, 我找他谈话他自己主动给我说的, 想回家休息一天调整心态,让我以我的名义给他妈妈说。”唐主任唏嘘, “毕竟明面上不让早恋是板上钉钉的,也不能说他‘举报’这个行为错, 所以我其实没怎么说他,顶多算达成一致。”
徐何绅拍的照片源已经交到了他手里, 交换条件是他不把举报这件事往外说, 徐何绅也不把谢初鸿和周什一的事往外说, 就装作这封信没有存在过。
“那个学生没闹吗?”
周常德虽然不认识徐何绅,也不知道中间有什么牵扯,但明显那个学生是占理的。
“可能他自己也觉得‘举报’这个事不光彩,不想被同学、家里人知道。”学校就这么大, 学生间最常发生的, 无异于“举报”、“告密”, 唐主任其实已经为这个问题苦闷许久,“从学校和老师的立场,举报不良行为肯定没问题,但我站在孩子身心健康和长远发展的角度看吧,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周什一发现办公室几人都静了,反倒让他对自己有几分怀疑:“这问题……不是很简单?”
所有目光挪到他身上。
“难道不是以目的为判断标准就好了吗。”周什一眨了下眼,大家这么齐刷刷等着他发言的架势,总让他觉得自己头脑简单,看问题片面,“就,如果举报是真的打心底看不惯某种行为,觉得这个行为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尽管举报没问题,但如果举报只是为了扯大旗谋虎皮,那肯定不行。”
话音落下,还是没人吭声。
周什一心里顿时虚了,驼下一点背给自己打补丁:“当然这个事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外人来看,没有准确的衡量标准……”
作为整个办公室最“学渣”的那一个,场面一度的静默,让周什一几乎就要认定自己又说了什么幼稚可笑的话,唐主任两只手却忽然“啪啪”给他鼓上了。
“真是我眼拙,原来我们年级转来的是个哲学家。什一我现在对你写好那青少年刊的约稿,很有信心啊。”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就全部结束了。
该谈妥的谈妥,该叮嘱的叮嘱,就像白斯明最开始担保的,只要他们两个安安生生学习,什么事都不会有。
唯一可能就是周常德没有得到徐何绅举报动因的“确切”理由。
唐主任只不痛不痒挑着说了,类似家长总喜欢拿初鸿鞭策他这样的理由,再多,唐主任就又开始装若无其事了,望着谢初鸿含糊其辞:“大概就这么回事,处处被你压着,人人夸你,他心里有气。”
谢初鸿和周什一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