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鸿也不知道自己冲了多久,只知道他穿着拖鞋的两只脚凉得宛若冻在冰块里。
走神。
当耳边哗啦轻响的水声里传出一丝杂音, 谢初鸿下意识用拿花洒外、空着的右手把淋浴关了。
又一记折磨, 谢初鸿疼却不敢吭声。
因为他听见周什一似乎从床上起来了。
好在没开灯。
屏息凝神间, 他不确定周什一有没有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只知道一阵拖鞋在地板摩擦的悉索里,脚步不是朝着自己这边来的,而是打开房间冲着门外去。
谢初鸿眉心跳了一下。
他哥睡到一半忽然起来,不是上厕所,就是去隔壁房间看他。
但他又只听见了一声次卧的开门响——周什一径直朝客厅的方向去了。
兴许是肚子饿了,谢初鸿神游地想。
今天晚上本来说好是他们加上燕若若一起去外面餐厅吃的,连包厢都提前订好了,谁知道忽然来这么一出,从医院回家就已经晚上九十点,燕若若始终在病床上输着液,没醒。
他们第二天要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临近年底和期末考都很忙碌,王叔叔给公司请假只能用年假抵。
不想多拖累人家,他交代王妮回家照顾好弟弟,就让秋芸和周常德把他们送回家了,只留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陪床。
本来秋芸不放心,想让王妮一起回来跟她睡主卧,周常德带弟弟睡次卧,让他们两个去书房,但王叔叔不想如此麻烦他们,王妮自己也不肯去周什一家过夜,不仅保证自己能照顾好弟弟,连第二天早上请早自习的假送弟弟上学的保证都做了。
大概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谢初鸿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思维很活络。
其实王妮不坏,对弟弟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单纯不喜欢燕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