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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安眼瞅着眼前人的脸色由白转红,止了笑,正经解释道:“虽然曹哥说随便住,不收我钱,但是每次我送这个作为房租,他都全盘照收。”

许佟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自己家呢?”

林时安仍是平铺直叙的口吻,“林叔肾坏了,一周得去做好几次透析。为了给林叔做透析,就把房子卖了。”

“你家……”许佟澜虽然想到了林时安家里的情况并不好,听到这儿却仍是心里一堵。最终他还是收回了话头,换成了:“林叔心态挺好。”

“嗯,”林时安略仰着头,勾起嘴角,对许佟澜说:“那可不得心态好,不然没让病带走,让自个儿吓走了,多不划算。”

“透析会影响生意吗?”一家总关门的店,想来应当是有些赶客的。

“店小,租金不贵。”眼见两人已经走到了巷尾连接的住宅区,林时安指了指密密麻麻的低矮楼栋,“以前我们也住这块儿,街坊邻居知道我们家比较困难,都会在林叔这里买日用品。”

许佟澜瞄了他一眼,林时安却像明白他的心思似的,“放心,我不会因为接受了别人的施舍就唾弃自己的,”他笑得晴朗,“我们穷苦大众才没有你们这种一碰就碎的自尊心。”

这边巷子的声控灯时好时坏,楼道里漂浮着陈旧腐朽的灰尘气息,两人七拐八绕越过躺倒在楼道中央布满锈迹的自行车,还有布满絮状物发黑的扫帚。

好不容易绕到了内部的楼栋,声控灯却彻底失效了。林时安打开手电,和许佟澜挤在狭窄的楼梯上并排走着。

视野的昏暗显得楼道格外安静,身旁的呼吸声因而格外清晰。黑暗放大着感官的敏感性,仿佛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莫名的氛围让林时安无意识地摸了摸鼻尖,似乎是为了缓解不知为何生出的暧昧。

最终他还是出声打破沉默道:“高一的时候,班里数学老师和我们讲故事说,有一年某高校保送考试的最后一天,老师带着所有取得资格的学生去景点玩儿。”

“然后呢?”许佟澜偏过头,看着手电映照下的男孩,认真地问。

“那个景点有很多的阶梯,爬到最顶上的时候,老师问:‘你们一共爬了多少级台阶?’如果答不上来的,当场取消资格。”

林时安侧过脸,在微弱的光亮中对上许佟澜的目光,两个浅浅地梨涡落进许佟澜的眼底,“你猜后来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