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苦着脸,一声不吭。而片刻之后,他实在是忍耐不住,索性缓缓躺了下去,接着打了个哈欠,随即闭上双眼假寐。
唉,男人若是摊上这么个婆娘,简直遭罪!还是紫烟好啊,冷若冰霜,艳若桃李,最是低头欲说还羞的温柔,只在秋水漫天的尽头……
马菜花说了半晌,这才发觉没人理会,嘻嘻一笑,不以为然道:“大兄弟人也俊秀,却是富贵娇气,经不得风雨,中看不中用哩……”她闪身到了对面的竹榻前,拽出一个箱子,藏好了金子,又前后张望了下,拍了拍手,心满意足地走出船篷。
无咎依旧躺着,嘴巴抽搐,旋即双手抱头,幽幽发出一声长叹。
……
行船人家,吃住都在船上。
晌午时分,船上飘起了炊烟。除了留下一位汉子守着船舵,余下的人都挤在船头用饭。
无咎是闻香识味,不待招呼,便已坐起,根本不用下榻,面前已摆放了矮桌,接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鱼汤端了上来。而马菜花则是手擦围裙,得意道:“大兄弟,嫂子疼你,多补补身子,以后成家娶了婆娘,像你这般可不成……”
“嫂子,我老吉大哥成不成啊?”
“嘿嘿,还用说吗……”
“该死的沈柱子、黄大眼,还有关财、罗烂嘴,再乱嚼舌头,晚饭没得吃……”
撑船的四个汉子,都是二三十岁,分别叫做沈柱子、黄大眼、关财与罗烂嘴,常年在船上帮闲,相互熟稔,彼此间说笑无忌。见马菜花发威,众人忙低头吃喝。
老吉则是船头的甲板上,手里拿着一个陶制的酒坛,美美喝了两口老酒,咧着大嘴呵呵直乐。他喜欢看着自家的婆娘教训人,尤其是将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女人嘛,扭扭捏捏没意思,就要泼辣,爽快,这才是行船人家的本色。
马菜花端着饭碗给掌舵的汉子送去之后,途径船篷的时候,不忘催促道:“大兄弟,你倒是尝尝嫂子的手艺啊……呦……”
无咎的面前,大碗见底,他手里正拎着鱼骨在慢慢嚼着,并透过船窗而悠然远望。但见两岸风景如画,别有一番景致。如此船行画中,使人赏心悦目!
“大兄弟啊,缘何饿成这般德行?嫂子再给你盛碗面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