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元帅,就算再怎么宠爱孩子,又怎么可能因为年轻的孙女儿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式呢。
“……好吧,也许我不能改变爷爷,但是至少另外有人能够做到。”沉默了片刻之后,芙兰急促地说,“我会跟我的哥哥说的,他会想办法制止那种危险的军事行动,让法国军队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我听说您的哥哥确实十分有能力……不过,这么大的事情他能做到吗?”南丁格尔小姐还是有点怀疑。
“当然能了,他是最能够影响到我爷爷的人!”芙兰斩钉截铁地回答,“而且他在国内也很有影响力,足以让您所希望的一切静悄悄的实现,我们不必去引发什么喧嚣。”
南丁格尔小姐继续看着芙兰,仿佛想要判断她的话是否是真心的。
“好吧,看上去您对此确实有些把握。”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那我就暂且按您说的去做吧,我会保持沉默的,也请您尽快催动一下您的哥哥,既然他这么位高权重,那么约束一下前线的这些军官们应该不是难事吧?提高一下前线士兵们的待遇也不在话下吧?只要他能够做到这些事,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话要讲,在本质上我比您更惧怕喧嚣。”
“我会马上跟他联系的。”芙兰点了点头。
她明白,其实南丁格尔小姐虽说不了解什么政治,但是对她的立场肯定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对方趁着机会跟自己说这些,其本质上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透过影响力,尽量让联军的高层能够改变一直以来挥霍士兵的做法,改善士兵们的待遇,所谓向国内透露消息,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威胁。
尽管被威胁了,但是芙兰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怎么生气。
说到底,对方的这一切动机还是源于慈悲吧。
况且,她自己也希望能够减少士兵们所面临的恐惧和痛苦。
因为芙兰答应了要求,所以原本两个人短暂的对峙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她们又回到了那种默契而友好的状态。
“特雷维尔小姐,我感觉你看事十分通透,能够冷静地面对现实……这让我有点意外,因为我原本以为景玉艺术的人都会理想化一点儿的。”南丁格尔小姐转开了话题,好奇地打量着芙兰,“也许这就是从小在贵族家庭耳濡目染的缘故吗?”
“不,仅仅是我想得比较多而已。”芙兰苦笑了一下。“处在我生长的环境下,没办法不去想太多。”
“看来生得太好也未必是一件很好的事啊,我又感受到上帝赐予我的幸运了。”南丁格尔小姐似乎同情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确实,跟您共事了一段时间了,虽然我并不是个聪明人,但是我能够感受到,您心事重重,而且……您没有那么仁慈。”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加上了一句,“如果不是慈悲的话,又是什么……又是什么能够让您克服如此可怕的困难坚持奋战在这里呢?要知道就连那些满心慈悲的志愿者,也有人因为受不了而离开了。这一点真的让我很疑惑……难道是为了就近照顾爷爷?看上去也不太像。”
“请您不要对我的生活刨根究底了,这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芙兰静静地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不错,我可能确实有别的目的,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在行善,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算不上圣人,至少除了您以外的绝大部分人都不是,所以只要有了善举,又何必去追究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