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的宫城之中,夏侯楙一脸兴奋地来到曹彰的身前。
“子文我观今日贼军的投石车,也终不能对城墙造成什么大的损伤。”
夏侯楙来到曹彰面前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而从这句话中,能明显感受到夏侯楙欣喜的语气。
在一开始看到汉军推出那数十架投石车后,夏侯楙的心中其实是充满着担忧的。
因为汉军所推出的投石车,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
重要的是,夏侯楙还从曹彰的口中得知了那投石车的威力有多么大。
相比于夏侯楙,曹彰自然是认得那数十架投石车的。
毕竟不久前,那些投石车曾经是魏军的攻城利器。
那一日在向夏侯楙阐述完连发投石车的威力后,曹彰的心中其实也存在着担忧。
但后面的进展,足以让夏侯楙与曹彰二人喜出望外。
长安城墙的坚固程度,远远在一般的木制营帐之上。
坚硬的城墙,多次硬抗住了汉军投石车的猛攻。
而这也给夏侯楙与曹彰二人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本来马钧改进的投石车,不至于对长安城造成这点伤害的。
主要是糜旸下达命令,让马钧调整好投石车的射程,尽量不要让巨石砸入城内太远,以免对城内的百姓造成大量伤害。
糜旸这“迂腐”的行为,曹彰这几日不止不屑过一次。
而听到夏侯楙的话后,曹彰的脸上也流露出笑意。
“之前糜贼意欲攻我西面城墙时,我心中还尚有些担忧。
你是知道的,当年的李郭之乱与马超之乱,都让长安城的西面城墙遭受过严重的损毁过。
只是没想到,后新修补起的城墙竟也有着如此坚硬的程度。
观长安城墙这坚硬的程度,实可与邺城相比较。”
见曹彰将长安与邺城作比较,夏侯楙心中的安全感更是蹭蹭上涨。
按照常理来说,长安城的城防应该在邺城之上,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正如曹彰所说的那般,数十年来关中一直处于动乱的状态中。
而长安城定然是动乱的中心点。
在这种情况下,长安城的城墙曾多次遭受过破坏过,特别是西面城墙这一处。
相反的是自从曹操拿下邺城后,他就一心要将邺城打造成他的大本营。
因此数十年来,曹操不断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增添修葺邺城的城防。
此消彼长之下,要是论其他面城墙的坚硬程度,长安与邺城可能在伯仲之间。
但要是单单论西面城墙这处,长安肯定是比邺城稍逊一筹的。
这一点也一直是之前曹彰心中最担心的地方。
当然曹彰也知道为何汉军会知道这一点——肯定是张合这个魏奸泄密的。
只是原本心中的担忧,在汉军采取攻城的举动后,就渐渐地都消失了。
后世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说的就是眼下长安西面城墙的情况。
或许西面城墙相比于其他处城墙最为薄弱,但也不是一般的小城,或者说营寨可比拟的。
两相笑过之后,性格沉稳的夏侯楙却又担心起一件事:
“贼军正在挖掘地道,还望子文要提前防备这一点。”
夏侯楙原是好心提醒,不料曹彰在听到夏侯楙的提醒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件事我又岂会不知?”
“只是我却要笑糜贼计穷也!”
“糜贼见正面强攻不行,想着挖掘地道,派兵从地道内攻入城内,这一点本是常理。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为急于求成,而让士卒民夫日夜赶工。
如此一来,此事岂可瞒得住我?
而此事被我所知,我自然有应对之法。”
曹彰的自信让夏侯楙诧异。
夏侯楙不通军略,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汉军的地道战术。
见夏侯楙困惑,曹彰有着教导之心言道:
“我军无须出城阻止贼军举动,我军只需在城内修建多处壕沟。
这样一旦贼军地道挖到城内,自然在我军面前无所遁形。
而地道狭窄,势必难以容纳大量贼军通过。
届时我军只要守在地道之外,或截杀,或放水火入地道,贼军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彰的解释让夏侯楙恍然大悟。
在明白曹彰的对策后,夏侯楙对曹彰不由得拜服起来。
满满的安全感呀!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坐等贼军上门送死即可。
想来他们最后若能守住长安,那势必会因这一战名留青史!
想到这,夏侯楙与曹彰二人皆激动不已。
在长安城内的夏侯楙与曹彰商议对策,并且顺便贬低糜旸的时候,糜旸也没有闲着。
刘备到长安城下,已经过去数日的时间。
在这数日之中,陆陆续续有汉将回来禀报,说是地道已经开拓到章城门之下。
而就在那些先期完成任务的汉将以为他们不用再进入地道中后,糜旸却又给他们布置了一道新任务。
这个任务有点危险性,所以需要各位汉将亲自监督。
这个任务就是让诸位开拓地道的汉将,将足量的石脂及大量易燃物倾倒进地道中。
糜旸的这道命令更让诸位汉将有所不解。
但碍于糜旸的威望,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去照办。
早在街亭一战后,糜旸就知道将来他可能会再用上石脂,因此曾多次下发手令提醒诸位汉将一些石脂的注意事项。
石脂虽易燃,但好在现在处于冬季,关中的温度极低。
加上未经提纯的石脂,易燃性与后世的石油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所以只要不遇明火,那么石脂就在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