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根不敢当,我二人今夜贸然来访,想向主持请教,江流大师似乎对前往长安主持水陆大会异常排斥,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沈落深施一礼后,凝重说道。
海释禅师满是褶皱的面孔动弹了一下,一时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
“此事关乎长安万千百姓身家性命,还请主持大师一定指教。”陆化鸣看海释禅师默然不语,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
“阿弥陀佛,此事不急,长夜漫漫,两位施主若无要事,可否先听老僧说些金山寺的往事?”海释禅师叹了口气,缓声说道。
“既然大师有此闲暇,沈某自当洗耳恭听。”沈落看着海释禅师平静如水的眼眸,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陆化鸣心中焦急,没有闲情逸致去听什么往事,可看到沈落落坐,只好也坐了下来。
海释禅师用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我金山寺建于前朝,本来颇为繁盛,后来世事无常,本朝太祖开疆辟土,整个神州大地都被战火笼罩,本寺也被波及,险些毁于一旦。之后虽然勉强重建,但已经式微,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风光,甚至还因为祖师遗留了几本功法典籍,引来外敌抢夺。寺内僧人逃走大半,只有几个无处可去的老僧留在此地,苟延残喘,直到百余年前才有了一线转机。”
第0629章 放任自流
“百余年前,一位修为高深的云游僧人在本寺落脚,当晚佛寺突然显现出冲天金辉,持续半夜才散,那位僧人和寺内老僧说金山寺内蕴佛缘,未来必定会出一名惊天动地的大德高僧,所以决定留在此处。寺内老僧自然欢迎,那位僧人就此在寺内留下,入了我金山寺的辈分,改号法明。”海释禅师继续说道。
“法明长老!”沈落目光一动,陆化鸣之前和他说过此人,原来这人是这般来历。
“法明祖师修为高深,进入本寺后,原来的老方丈很快便将主持之位让于了他,法明长老掌权之后大力扶持同门,更将其修炼的佛法传于众人,本寺这才重新兴起。法明祖师于本寺有再造之德,合寺上下无不敬仰,只是他老人家却不收弟子,说是无缘,倒让寺内许多人颇为失望,直到祖师入寺庙十几年后,有一日他在山下抚琴,忽听婴儿啼哭之声,一个木盆从山下江中漂流而来,盆内放着一个婴儿和一张血书。祖师将其救上岸,见了血书才知其来历,原来是柳州状元陈光蕊的遗腹子,于是取了乳名江流儿,抚养长大,收为弟子。”海释禅师说道。
“这人就是玄奘法师了吧。”陆化鸣听了许久,神情渐渐专注,也不再焦虑,说道。
沈落心下恍然,玄奘法师之名早已哄传天下,不过他只知道玄奘法师取西经之事,对其的来历却是所知不详,原来是这般出身。
“不错,就如同法明长老早年所言,玄奘法师后来入长安,被太宗皇帝封为御弟,之后更不畏艰险前往西天,历经七十二难取回真经,我金山寺这才名传天下,才有了今日声望。”海释禅师看了陆化鸣一眼,点点头,随即继续说道。
“海释禅师,在下冒昧打断,按照玄奘法师前去西天取经的时间算,海释禅师您应该是见过他的吧?”沈落突然插话问道。
“我当年入寺之时,玄奘法师已经前去西天取经,不过他之后重返金山寺时,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玄奘法师曾向寺内僧众述说过一些西去灵山的经历,世间流传的西天取经故事,就是从金山寺这里传扬出去的。”海释禅师看了沈落一眼,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