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借着天子之威,强行逼迫崔琰认错啊。
崔琰大笑,说道:“无稽之谈罢了!”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了崔琰,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崔琰认真地说道:“我公羊读春秋,读出的乃是尊王攘夷,尔等谷梁,读了一生,却只读出尊王二字,比我公羊,还少了两个,你们的尊重,只是在言语里,口称尊君,可是君王犯错的时候,谷梁是如何做的呢?尔等言,君王无过,连个上谏的胆量都没有,这是害君还是在尊君??”
“公羊之尊,在于御敌,无论匈奴鲜卑,敢犯大汉者,公羊当诛,纵身死不悔,这才是春秋之尊君,尔等不过是虚妄之言啊,外敌入侵,为天子隐瞒住,不让天子心慌,这是你们的尊君??天子犯了过错,你们不提,为天子揽过,这是尊君??”
“孝桓皇帝索要献礼,谷梁一派,却无一人敢直言,以尊君之名,行害君之事!!!”
“当阉人抢夺尔等利益之事,你们却又结交为党人,攻伐不休,以爱君之名,为己邀名!!!”
“春秋之尊君,在我等公羊看来,乃是言行合一的!!你看看你自己,治理地方,连一个县的百姓都喂不饱,你身为天子亲派的官吏,你事如何尊君的?!我公羊皆能臣,下安黎民,外击贼寇,为天子分忧,这方才是春秋尊君!!”
崔琰压根不给谯周片刻言语的时日,一时间就将尊王说的清清楚楚。
谯周呆愣了许久,有些茫然的站起身来,周围的大儒们叹息着,他还是太年轻了,面对崔琰这样的老贼,他顿时就被说懵了,如今自己或许都在想什么是尊君,果然,过了许久,谯周还是陷入思索之中,他呆滞的朝着崔琰行了一礼,恍惚的走了下去。
“崔公威武!!”,刘懿大叫道,顿时,那些不是公羊的太学生们,也是大叫了起来,太学大祭酒击败了门子学的祭酒,嘿嘿,早就说了,你们门子学绝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崔琰眯着双眼,目送他离去。
“北海徐干,请崔公指教!”,就在谯周走下去的那一刻,又一位走了上来,此人倒是比谯周要年长的多,年纪与崔琰相当,穿着儒生长袍,模样俊俏,此公如今在邸报府里做事,曾书写《中论》,得到曹司徒的称赞,曹司徒说此人的《中论》是“成一家之言,辞义典雅,足传于后。”
“《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
“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
这位就不像谯周那般的好相与了,上台之后,他便是说起了春秋之内的一些段落,这是谷梁春秋内的隐公元年,也是谷梁与春秋的共同之处,谷梁在对春秋不载隐公的记载是“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
公羊是:“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