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鲁轻声说,“如果活着的时候注定要成为他人的拖累,那至少死得时候要选择伟大一点的方式。”
“所以您就准备唤醒王血的机会让出去?”巴尔格特皱眉。
“主要是凯森表兄更加适合,还有我想向……他死去的母亲表达一点歉意。”
加加鲁微微出神,喃喃自语,“那天在树林里她向我搭话的时候,我不该掉头就跑的。”
“您的心性太脆弱了,总是喜欢将过错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巴尔格特走到少年身边坐下,“我一直教导您,您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您总是忘记这一点。”
“因为大家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就是这样敏感的人,无法成为您心目中擅于杀伐决断的君王。”
加加鲁笑的苦涩,“毕竟我连每只见过的鸟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哪有魄力做出让大家搏命的决定。”
巴尔格特再次沉默了,他看着加加鲁长大,甚至比少年更了解自己。
这个背负着王命、继承着王血的孩子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颗如花苞般柔软的心。
“那您为什么又独自去唤醒王血了呢?”巴尔格特望着少年有些头疼,“您不是一直很抗拒吗?”
“因为我没退路了啊。凯森说,他不要成为王。”加加鲁耸了耸肩,“他不做的话,就只能是我了。当然,我是不会随便使用王血的能力的。”
巴尔格特耳廓两侧一下一下跳着,好歹是万民之上、尊贵无比的王位在少年嘴里倒成了推卸不掉只能接受的麻烦。
他生气又无奈,精心培育的树苗就是不按着自己想要方向长,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连根拔起,重新再种一遍。
“而且能活久点是好事,就算用来数鸟也不错。”加加鲁咧开嘴,似乎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木色的拐杖敲在了加加鲁的头上,巴尔格特摇摇晃晃站起来,似乎是不想搭理眼前这个没野心的傻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