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扣在桌案,少女软玉似的柔荑将一物缓缓推远,此时顾南枝幽幽启唇:“吕叔瞧瞧这个,虽说是个不值钱的死物,可您的一言一行,它全都看在眼里呢……!”
吕康年下意识看去,正正对上一双凶目,吓得整个人一抖,不慎将茶杯碰翻在地。
案上静静躺着顾南枝的捕快腰牌,背面朝上,露出刻工精良的图案。
怒目圆睁的獬豸——传说中的神兽,擅辨忠奸、识善恶。
“……顾侄女说笑了,”吕康年嘴角抽动,哑着嗓子解释,“没什么不方便的,这几日县中凶案频发,祝米节几乎办不下去,我每天忙里忙外,回家倒头就睡,日日都是如此。”
“不信去问我家中眷属,或是店中伙计,皆可证明我的清白。”说到此处,吕康年神态稍缓,笑容也更加自然。
“信的信的,吕叔说的话,侄女岂有不信的道理?”顾南枝打着哈哈将腰牌收回怀中,对于下午在妙华宫偶遇之事闭口不谈,“天色已晚,公务流程也已走完,侄女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吕叔府上赔今日言语冒犯之罪!”
“不敢当不敢当!”吕康年伸手虚拦顾南枝拱手鞠躬之意,“愚叔年纪大不中用了,跑了一天已是疲累难当,顾侄女请便,恕不远送!”
临到分别又是一阵互诉自责,千叮万嘱地约下择日再聚,而后几名侍女闻声而来,带着二人沿原路离开吕府。
路过前院,小黄狗精神抖擞地立在树下,颈间细绳绷得笔直,正架势十足地挪动角度,头的方向始终对准顾南枝和宋柏,无声地冲着他们呲牙。
顾南枝走着走着心思一动,驻足在路的尽头,回身望去,檐下黑色的身影仍遥望向这边。
“天黑路难行,贵客慢走。”
顾南枝略一点头,与宋柏一前一后离开了吕家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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