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开宴在即,顾南枝不想引起风波,对孙采薇的挑衅充耳不闻。
“你……!”孙采薇本擅逞口舌之利,顾南枝的无视显然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柳眉倒竖拔高了声调:“哟!都来看看!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小花儿,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别是个哑巴吧!”
转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顾南枝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终是不堪其扰地出声了。
“初次参宴?”
“什么?”
“我说,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
孙采薇故作镇定,扯了扯短襦衣摆,下巴一抬高傲道:“自然不是,我爹爹经常……”
“那你上榻不知道脱履?”顾南枝声线清冷,虽不含轻视之意,但仍将众人目光引向孙采薇。
周家宴会形制一同顶级,男女席位左右分开,主人与若干上宾并坐上座,单人单席,礼仪沿用旧制:入席须摘帽脱履,跪坐于软垫,待主人致辞后净手、祝酒,方可自行享用美馔。
孙采薇慌了,四周女郎足上皆是雪白罗袜,只有自己仍着绣鞋,灰黑的鞋印在米白色竹榻上格外显眼。
“啊?我,我……自然是知道的!”孙采薇红了脸,手忙脚乱褪下鞋子,却不知如何安放,局促地拎在手里,惹来周遭议论声更甚。
孙家祖上经商发家,终于在孙父这代积攒万金,一跃跻身京城上流人士,但商毕竟是商,在正儿八经代代传承的世家大族面前,任你家财再多,免不了还是低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