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边,顾南枝注意到有衙役朝这边过来,于是故意将门大开,倒让门外几个衙役、远处一直留意此处的刘鸿成不好意思起来。
此时郁离已寻到停放周翰尸身的床板位,宋柏熟练地戴上轻薄护手,缓缓掀开白布——
“这群憨头!”宋柏忍不住骂道:“光脱衣服能看出来锤子?!”
郁离皱眉,目光落在白布褪了一半的尸身上,死去的周翰上身赤膊,左胸赫然一个极深的血洞,没有丝毫解剖痕迹,足见这京兆府治案竟草率至此。
顾南枝也想探头过来围看,宋柏连连阻止,慌道:“……开膛破肚血腥至极,我多年沉浸此道方才无碍,阿姐和郁哥儿还是候在一旁稍等片刻……”
听人劝吃饱饭,顾南枝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应声拉开些距离。
“等等,”郁离眼尖瞅见旁边托盘,从中捡起一支匕首递向宋柏,道:“想必这便是插在胸口的凶器,先验验这个。”
“喂!过分了吧,”宋柏奇道:“我验尸已是勉强,还让我验这冷铁死物?你当我还能兼任鉴定师不成?”
郁离笑笑,惜字如金似的仅吐出一字:“毒。”
三人当初分别前夜的情形历历在目,宋柏福至心灵深深望他一眼,接过匕首细细端详:与寻常市面所见匕首并无不同,只是匕柄纹样独特,只道甚是少见。
既有前车之鉴,一番精妙操作之后,宋柏脸色阴沉地放下匕首,低低说道:“与那夜行刺郁哥儿的银针,淬的是同一种毒,确是透心毒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