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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拿我跟傻子比,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拐着弯儿的损我。当年太后得势时,我也是慈宁宫的常客,你嘴上不说,心里在怀疑我跟太后有那么点儿见不得人的事。说到这里,我也不妨与你透个底,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回禀,似乎慈宁宫贵人重病确有其事,可病的究竟是谁,就不一定了。”

黎婴用木勺舀了桶中的清水,浇在了檐廊下才刚搬出来不久的花盆中。

此时长安已是深冬,水面很快就结了层冰碴,他又用手中的木勺敲碎了那层薄冰,转过头来,沉静的眸子直视着萧北城。

“就算太后真的一病不起,也影响不到桓一的势力,相反,后者是慈宁宫的重心所在。一旦公公倒了,太后便只剩下外戚几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说话没什么分量,倚老卖老那一套倒是玩的不错。所以你认为,出事的究竟是何人?”

离朝的日子,黎婴的手眼也没闲着,看来对于宫里的事,他也已经有了猜测。

萧北城瞥了一眼他精心侍弄的月季,看着这花在寒冬里开得绚烂就嫌碍眼似的,摘了其中最好看的那朵,从中拆了片花瓣,摆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现在京城有五种势力交织在一起,相互拧着较劲,这瓣花代表的是缙王府。”说着,他又揪了几片绿叶,一一排在花瓣四周。“其余的,便是皇上,太后与桓一公公与定安侯府,还有一者,便是朔北江氏。”

黎婴看着那已经被他拆的七零八落的月季,脸都黑了去,“虽然很荣幸你愿意把我的势力归于缙王府一脉,可是,我的花儿……”

“别在意细节,你可是要成大事的人。”

对方是不领情,从他手中夺了被撕碎的残花,心疼的摸着光滑的瓣叶,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也是曾权倾朝野的人,早已不在乎这些,只想还了他与缙王您的救命之恩。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也就该告老还乡的。”

“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起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