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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他的病状已经趋于稳定,正眯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为他施针的姜炎青。

越是到了生命的尽头,对人世的流连就越发深刻,君子游并不畏死,却有些不甘心,“我该死,但我还不想死。”

话音虚弱,只有苏清河听得真真切切。

“我在以我的方式保护你,我希望名册上所有的幸存者都能长命百岁,也包括……”

话未说尽,房门便被人从外推了开,寒风灌入,苏清河下意识挡在他身前,然而走进来的,却只有单枪匹马的一人。

君子安抖了抖衣衫下摆的褶皱,昂首挺胸地阔步迈近,并没有多看他那苦命的弟弟一眼。

“病恹恹的弱秧子,逞英雄给谁看,你以为你这身板子能挡下什么刀枪?自作多情。”

苏清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是希望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多少说些好听的让人心里好过些。

可惜对方看透了他的心思,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顶着与君子游一模一样,却富有生机与神采的脸,居高临下地命令:“活下去。”

连他自己都为之一震,不是“滚到我身后去”的恶言,也不是“别夺走我弟弟”的哀求,短短三个字,将他多年来处心积虑的谋划付之一炬,他功亏一篑,可他并不失落。

活下去……既是初衷,也是归途。

“我不能与你同餐爱情,但至少,可以与你分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