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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儿……”

“可惜啊,您没那个好命,这辈子有幸生了个男孩,却被您自己给克死了,再生一个却是女儿,多可惜啊。如果萧挽情是男孩,恐怕今天这皇位也就没朕什么事了,如果父皇晚死几年,他或许都会看在萧挽情的面子上,把皇位传给缙王那个小王八蛋,所以她死得早还是有好处的,不然多悬啊,您说是吗?”

“你!你怎么说得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朕不光说得出,还做得出。您不是一直想知道父皇和萧挽情的死因吗?为了得知真相,甚至不惜与朕为敌,铤而走险写一纸懿旨,给萧北城那小兔崽子去救人,可您不知道,他为了救他的心上人把命都豁出去了,被一剑穿心,至今生死未卜。”

渊帝煞有介事地一指左胸,看着太后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心中更是愉悦,并且毫不避讳地表现在了脸上。

“虽然他快死了,不能再遵循诺言到您面前来讲说他追查到的真相了,但是朕可以啊,当年的事,朕可都是亲眼目睹的,只要你肯跪下求朕,朕绝不保留,定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看着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两手愈加用力,指尖都快陷在了皮肉里,阿颜嬷嬷感到不妙,先一步跪在她面前,劝道:“太后!不能上他的当,咱们已经被蒙在鼓里这些年了,也不差再无知几天,缙王福大命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请您相信缙王会遵守他的诺言,也相信天上的长公主必会保守他吧!”

太后咬着嘴唇不语,阿颜嬷嬷摇了摇她的袖子,哀求道:“太后,咱们再等等,再等等……”

“哀家肯等,皇上怕是不肯等。”太后看向渊帝的眼神充满愤恨,后者却是不以为然。

“朕没什么等不及的,又不像太后您,到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年纪,需要听天由命了。其实决定权还在太后手里,毕竟朕也不知萧北城那小兔崽子查到了什么,他所得到的究竟是不是是事情的真相,奉劝太后一句,朕比他可靠谱多了。”

说到这儿,他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尝出一股子霉味便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悦地将茶盏丢落在地上,摔成了齑粉。

他用帕子十分优雅地擦了擦唇上的茶渍,嘴角翘了起来,挤出一道皱纹,“朕也不年轻了,时间金贵得很,太后要是没什么事,朕就先走了。”

他作势起身,果然太后坐不住了,反握住阿颜嬷嬷的手便站了起来,再顾不得什么祖宗礼法,咬着牙,跪在了渊帝身前。

论及名分,她不及他的生母圣贤皇后,虽不符长幼尊卑之礼,可她自己却不觉有亏。

瓷器尖锐的碎片穿过华裙,割得她双腿鲜血直流,可她并不在意这点皮肉之苦,咬牙忍着疼,硬是跪行了几步,停在渊帝脚边。

“这可真是奇景了,身为将门之后,性情刚烈的你,居然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候,是该佩服你与萧挽情母女情深吗?”

“哀家肯退步至此,一是为求缙王生路,二是为求往事真相,皇上若是嘲得尽兴了,就可怜可怜这个爱女心切的老婆子吧……”

太后不堪重负地闭上眼,然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哂笑,回应她的,只有一杯冷透的茶汤。

渊帝冷笑着端起手边搁置多时的茶盏,举到太后头顶,无情倾洒,冷水泼在对方脸上,淋湿了她的发面与华服,此情此景,让他得到了复仇的快感与满足。

“好一个爱女心切,爱屋及乌啊……可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两个问题,真感觉谁稀罕你跪的这一下了是吧?”

“皇帝想要什么直说便是,老婆子有的,定不会吝啬。”

“好啊,等价交换,公平得很,那朕也不与你兜圈子,朕要知道,当年圣贤皇后之死的真相。”

太后无可奈何地沉叹一声,多年来不厌其烦一次次回答过的问题,如今又问到了她头上,属实令人麻木。

“说了这么多次,皇帝就不嫌烦吗?”

“太后才是,朕问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打动你的铁石心肠,实言相告,该是朕佩服太后才是啊。”

“你想要的答案,我根本无法给你,因为圣贤皇后她……”

“她生前福缘浅薄,体弱多病,有孕时就几次险些小产,生子时不幸难产,血崩而亡。”渊帝复述了倒背如流的答案,脸色不甚好看。

“女子生子要担负的风险虽大,可你不觉得碰巧得惊人吗?朕的生母圣贤皇后如此,朕的长子萧君涵之母孝懿皇后如此,林溪辞的发妻钱氏也是如此,甚至你的好女儿长公主萧挽情在生缙王时也险些丧命,这死亡的几率,未免太离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