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尸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他将那秽物丢到了火里,很快便发出了“噼啪”的脆响,残害这皇帝多年的毒物也总算是得了恶惩。
君子游终于松了口气,也终于回神,为身下突然平息的反抗而感到困惑,正想着该不会是蛊虫一死,被控制心脑的萧景渊终于找回了生而为人的善良天性,就觉腹下一紧。
他下意识摸了一把,只碰着个温热尖锐的异物,随即满手都被滚烫的液体浸湿。
……他闻到了血腥味。
人在情急时通常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这一点君子游已经反复证明过了,但身体的极限并不会因为无法感受到疼痛而提升上限,那种绝望的无助与无力感由内向外发散到四肢百骸,愣了一瞬,他便翻倒在地。
不应当……至少不应该。
当蜡烛融化后,烛台尖锐的一端足以成为杀人的凶器,他咬牙拔出刺在腹下的锐器,克制不住颤抖的两手移到眼前,满目尽是血色。
满头是血的萧景渊狞笑着,见君子游挣扎着欲坐起身来,狠狠一脚又将他踢倒在地,这一次那人是真的没了气力,闷哼着蜷起身体,不再动弹。
“你想害我……可我偏不让你得逞!君子游,咱们谁都别想出去,死吧,一起死吧!!”
君子游强忍痛楚睁开双眼,就见萧景渊背后肆虐的火舌烧着了大殿的藻井,被点燃的木梁已经炭化,再支撑不住穹顶的重量,他下意识按着伤口爬了起来,一脚踹开萧景渊朝他头上砸来的烛台,扯着对方的领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人扔向了尚未被火势波及的大殿另一侧。
被大火烧毁的半边宫殿应声而塌,君子游还没来得及跑出来,就被压下的残土埋了进去。
灼浪袭人,灰烬四散,被火舌燎伤了皮肉的萧景渊终于借着痛感清醒,讷然望着遍地狼藉,歪头傻笑:“哈哈哈,死了,死了……我也该死了,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