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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怀疑是姜炎青有异心,这事不大对劲,你快去找江临渊来,快去!”

沈祠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不过怀疑自己人这种事的确是挺难受的,他也不希望查了半天,最后发现内鬼是潜伏在身边多年的熟人,先劝君子游稍安勿躁歇下了,转身就去找了黎婴。

——这少年聪明了可不止一点半点,知道江临渊跟姜炎青同属于江氏,不论如何都得避个嫌,相比之下还是黎相更能劝服自家王爷,说出来的话也更有分量,不怕讨人不快。

然而黎婴听了他这话却是不以为然,捶打着发僵发麻的双腿,根本没有要管的意思。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姜炎青那大夫嚣张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他几日煞煞威风也没什么不好,万一查出来真是他有猫腻,苦头吃的也不亏。”

这态度非常明确,他黎婴也怀疑身边有内鬼,只是还没揪出这么号人,谁都不好怀疑。有人先露出马脚就先接受审查,若真是清白此后自会正名,但要是披着羊皮装大尾巴狼,那可就得对过去发生的所有烂事负责了。

当然,他倒也不至于怀疑姜炎青真是那个坑了他们几年的内鬼,但他绝对没那么清白就是了,趁这个机会把那点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以后心里也能舒坦些,见人就不会心里总带着愧疚了。

——当然,愧疚这种东西只是有心有肺的人才有,真正害人的不会有这种奢侈的情感。

“王爷不肯出面,我总得顾念着大局,这儿没我就不行,你还是省省,不妨听听王爷他自己怎么说。”

黎婴两手一摊,便去拦那两个一言不合斗起嘴来的文官了,根本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这可急坏了沈祠。

他倒不是觉着姜炎青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但对君子游那边总归是不大能说得过去。

实在没辙了,他才找到江临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就盼着他能说两句不让自家王爷反感的话,好歹先把姜炎青的嫌疑洗清了,不然往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

可江临渊那时被乱作一团的朝廷琐事缠身,也是无暇管他的,只道一声:“你不找我就对了,这事我要是出面只会闹得更乱,你懂点事啊,乖,去照顾你家王妃,小孩子别掺合这些大人的事。”

这敷衍的语气,分明就是……

没办成事,沈祠到底还是不好回去交差的,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姜炎青的状况,要是他被严刑拷打都不成人形了,自己就帮着先说两句话,劝王爷消下气再从长计议,总不能让他把人给打死了,到时候也没办法交代啊。

沈祠忧心忡忡地去了,心下连看到血腥场面的准备都有了,结果一问才知二人根本不在牢里,找了一圈才看到沐着春风,在廊檐底下举杯共饮的二人。

他到的时候,萧北城正在跟人同忆当年的往事:“老姜啊,你说本王平日待你也不薄吧,你缺了短了都会命人送去,诊费药费从来都是加倍的给,你对于情有意思,本王也没棒打鸳鸳,应该没得罪过你吧?”

他这话说得小心而不确定,让沈祠的心都跟着上下忽悠,就怕姜炎青嘴上不说,其实心底对人全是埋怨。

不过姜炎青倒似是没听懂他话里隐晦的意思,笑说:“没啊,我能有今天可不都是仰仗了王爷,怎会记恨。”

这话的字面意思可是一语双关,看得出来,萧北城并没有掩饰他眉间的愁绪,当场冷下了脸色,“既然没有,你为何总藏在背后捅人刀子?难不成是子游对不起你?”

姜炎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那这刀都捅哪儿了?王爷给我说说?”

“你行医多年,医了子游数年,都没察觉到他身中蛊毒而非疾症,作何解释?”

“我说过,他那是染毒而非患病,难道只因我不知是苗人害人的蛊术,王爷就要否认我这些年的付出?”

“子游当年在宿云观时身子已经不成了,而你这个最该想法子救人的大夫却帮着他演了一出假死的闹剧,真就放心病重的他一人逃离京城,作何解释?”

“我才疏学浅,没信心救活他,所以给他机会离开京城求医,这也不对?”

“他在外流落三年,你不间断地为他提供保命之药,是最该了解他近况的人,却不知他曾被清尘道长救助,作何解释?”

“我只是个大夫,能力有限,手伸不到太远,每一次都是把东西送到约定的地方,他有没有命来取全看他自己的造化,王爷在质问我之前,为何不去问问他本人。”

“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那三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萧北城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