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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他们失去了林溪辞,三十年后,他们照样留不住他的儿子。

“造孽啊……真是造孽。”

他轻言自语着将一条腿迈到窗外,本想肆意感受这种一脚踏空,濒临死亡边缘仍游刃有余的自在,却被凛寒之声与冰冷的触感拉回现实。

他垂眸凝视着束缚踝间的细链,翘起脚来,足尖抵在窗棂边,无拘无束地躺了下来,任由发丝如瀑垂下,一手遮在额前,细眯着双眼,端详着那将他禁锢于此的锁链。

此时此刻,虽然他被束缚着,剥夺了离开的资格,甚至不知自己的性命将断绝在哪一个巧妙的时间点,作为稳定民心,平息众怒,震慑恶行的工具,但他却觉着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自由。

至少现在的他不必再摇尾乞怜,不必遭受逼迫,被强行灌输他不愿接受也不愿妥协的观念,也不必佯出一副令人作呕的德行去取悦旁人。

他觉着自己这一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事就是为了守护而不得不强忍不适成为自己最亲近的人,到头来本末倒置,忘却初心,成了自己最憎恶,也最恐惧的模样。

“不该是这样的……”他呢喃着,反思自己近半年来的所作所为,竟然笑出了声。

缓缓转过头去,遥望着远空那一汪混沌,静待冥雾散尽,在看到云海深处那一点最耀眼的光芒时,他突然意识到……他爱他。

入戏太深这种可笑至极的荒谬之事,到底还是在他身上重现了。

“我不想的,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