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洛然从床上坐起来,与白忙给他披上衣服,又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脚要给他穿鞋袜,洛然不适应别人这么低声下气地对他,把脚收了回来:“我自己来。”
与白也不强求,乖乖看着洛然穿鞋,忽然道:“师尊的脚真好看。”
洛然被他这句话羞得脸通红:“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别说了。”
与白却色胆包天,住嘴是住嘴了,手又不老实起来,握住洛然的脚轻轻捏了几下。洛然觉得痒,刚想呵斥他,一开口泄出的却是呻吟。与白以为洛然喜欢,更受鼓舞,低头在他的脚面上吻了一下,舌尖也探了出来。
湿润的触感把洛然吓得不轻,他飞快地退回床上,用衣袖擦着自己的脚面,崩溃道:“与白!你干什么!”
与白眨着眼睛:“没干什么呀。对了,师尊的脚太凉了,夜里冷的话,我可以跟师尊一起睡,我身上很暖和的。”
“闭嘴!”
与白不说话了,但他的眼神始终黏在洛然的脚上,洛然极不自在地穿好了鞋,与白又凑上来帮他系腰带、整理散乱的头发,洛然还是紧紧蹙着眉:“与白,明天你离开蓬莱吧。其实上次你给我下药,我就想让你走的,但后来看你改了,也就罢了。最近发现你果然还是改不了,我怎么敢留你?”
每次与白有暧昧之举,他心里都非常不舒服,好像背叛了允瞳一样——虽然是允瞳先背叛了他。但洛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现在除了允瞳,他没办法接受别人碰他。前几日被与白下了药,他清醒过来,感受到与白的东西深埋在他体内,当时心里的绝望,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不是不喜欢情欲,但不是允瞳就不行。
与白听他说完,半晌没言语,垂着头又开始抹眼泪:“你怎么还是想赶我走啊?你难道都不会舍不得吗?你果然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洛然冷下心肠,一个字都不回答。
与白哭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小声说:“算了,你能舍下更好,以后我真的走了,你见不到我了,也不会难过。但是你不能把我彻底忘了,偶尔还是要想一想我的,我们毕竟两情相悦地在一起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那时候真的很喜欢我,对我比对任何人都好,只是后来我太蠢,把你弄丢了。你就被别人哄走,变成别人的了。”
洛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可本性改不掉,还是心软,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掉眼泪,何况与白又天生一副惹人心疼的脸,他期期艾艾地哭了这么久,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但又让人很难过的话,洛然听着,也跟着伤心起来。
但他看这几天的情形,再把与白留下来,迟早要发生之前那种荒唐事,所以也不想轻易动摇自己的决心。他不能总吃亏却不长记性。
洛然别开头,不看与白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不是看昙花吗?你再哭下去就看不到了。”
与白听他催促,只好擦干眼泪,勉强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
洛然率先推开门,前些日子与白种的那片昙花果然开了,有的含苞,有的怒放,月光洒在洁白的花瓣和鲜翠欲滴的枝叶上,像是刷上了一层糖霜,甜甜的,又带着清冷的香气。看着眼前的如画美景,两人都没主动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与白忽然道:“师尊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这些昙花,这些都是我亲手栽的,师尊看到他们就能想起我啦。”
洛然侧头瞥了他一眼,叹息道:“可是我也照顾不了多久。不过等我死了之后,你要是挂念这些昙花,可以自己过来照顾。”
与白道:“师尊不会死的。”
他的语气太坚定,洛然怔了怔,又听见他说:“你还会活很久很久,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他肯定没有我爱你,没有我长得好看,也没有我做饭好吃,但是你还是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之后你也许会收几个徒弟——当然也没有我聪明,没有我听话,但他们会逗你开心,不会像我一样总是做出伤害你的事。师尊,你只要活下去,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不开心了,毕竟你受的苦已经足够,剩下只有欢喜了。”
与白今天听云卿说了一切的真相,才知道他们现在还能看到洛然,居然都是允瞳的功劳。允瞳也远比他们懂得未雨绸缪,早早地就开始寻找天道化身,想要把洛然从天劫下解救出来。现在的情况就是:要想救洛然,必须给他换血,让他重获新生,同样的,提供血源的那个人也会死去。
能替换凤凰血的只有龙血,血统纯正方为上品,如果没有云卿和与白,允瞳的血当然也勉强能用,但现在云卿和与白知晓了此事,在血源上就有了更好的选择。